《夜宴》挑战中国电影情色与暴力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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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挑战中国电影情色与暴力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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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区已不成其为禁区的时代，什么都可以突破。电影的情色与暴力，经过一代代电影的不断突破，到今天当观众再看到画面上的激情床上戏或者血腥杀戮时，既不会脸红耳热，也不会揪心闭眼。比如，陈冲的《天浴》就有裸浴；比如《七剑》、《十面埋伏》等等大片里都有残酷的凶杀场面。而媒体在炒作新片时，一般最热衷的也恰好是情色与暴力，比如《十面埋伏》里章子怡的沐浴戏、比如《本能》里沙朗·斯通与道格拉斯的床上激情戏。因为他们知道观众到底想看的是什么。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我认为，目前正在全国公映的冯小刚新片《夜宴》，其实最大亮点不是它的台词多么搞笑，也不是冯导不会讲故事，更不是这个中国版《哈姆雷特》多么的不伦不类，而是冯小刚用贯穿始终的情欲和杀戮，挑战中国电影的情色与暴力最低限度。

北京时间14日零时，这部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夜宴》正式在全国同步公映。在这之前10时小时举行的媒体看片会，我也观看了《夜宴》，当媒体记者问我给这部影片打多少分时，我毫不犹豫地打了75分。因为在我看来，《夜宴》不是一部能简单用好看与不好看来评判的电影，它的真正看点也不是之前热炒的“故事没讲好”、“台词很搞笑”、“情节漏洞百出”、“服装道具太过西化”、“武打唯美像舞蹈”等等败笔，而应该是影片贯穿始终的情色与暴力。这是因为，当一部开场就用画外音把整个故事和盘托出的电影来说，观众在130分钟的时间里如果还要去探究故事讲没讲好、情节有无瑕疵，无异于是件自找苦吃的事。所以，在你充分享受冯小刚花2个亿打造的这场视觉和听觉“夜宴”时，真正让你记住的亮点只有两个：情色与暴力。

理由一，《夜宴》不是一部故事片。它没有过去冯小刚电影一贯擅长的叙事风格，也奉劝大家别抱着看中国版《哈姆雷特》的心态来观看此片，因为它的故事一开场就通过画外音交代清楚：“五代十国时期，厉帝(葛优饰)弑兄篡位，并意欲诛杀隐居在外的太子无鸾(吴彦祖饰)。厉帝垂涎先皇的皇后婉后(章子怡饰)，立其为新后。婉后曾与太子相恋，几次解救其于危难。婉后在新皇的权势胁迫下不得不迎合顺从，却暗地等待机会反扑。决心为父皇复仇的太子；明哲保身的殷太尉；深爱太子不惧牺牲自己的青女(周迅饰)……复仇、欲望、寂寞交织成一场权与情的斗争。一场暗含杀机的夜宴，将这斗争推向一个惊心动魄的高潮。”因此没有任何悬念；另外，或许因为第五代导演普遍“叙事不过关”，从张艺谋的《英雄》、《十面埋伏》到陈凯歌的《无极》，都有剧情薄弱的诟病，所以他们的电影基本上都“不讲故事”，但他们都有一个令人欣赏的地方：画面唯美。虽然《夜宴》不如《英雄》、《十面埋伏》、《无极》色彩鲜艳，但表达烘托剧情和表达人物内心世界的黑、红、白、青等色彩组成的画面却也给人极大的感观享受。

理由二，《夜宴》的台词并不搞笑。大家一致批评《夜宴》的台词很搞笑，在广州等地点映时，均出现笑场，为此冯小刚很恼火。其实，《夜宴》的台词除了大量使用白话文让人觉得倒古不古有点怪外，用葛优的话说：“大家改了十来遍，这已经像人话了！”而观众还会笑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葛优在冯小刚电影里的搞笑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一张口甭管说什么，大家都会笑；甚至他不开口只要一出场，大家都会笑。所以并不熟悉冯小刚风格的老外在看片时，就没有笑场发生。因此，台词搞笑很大程度上罪不在台词本身，而是冯小刚风格和葛优形象惹的祸。

那么，《夜宴》的情色与暴力又是如何在挑战中国电影的管理尺度和观众的随底线的呢？

先说情色。这之前炒得最热的莫过于章子怡的“裸替”。反过来说，戏中有裸戏。一般公认的裸戏就是婉后与厉帝交欢后独自走向布置得有古罗马风格的豪华浴池，其背部全裸。但与这个“静态”裸更让人脸红耳热的，却是几场激情戏。一是开场不久厉帝把手伸进嫂嫂婉儿的衣服里、一是厉帝给裸被婉后按摩、一是太子无鸾失态雨中“强暴”青女，等等。如果说第一场是厉帝摸婉后的胸是前奏，那么第二场厉帝行房前为婉后按摩则是高潮。葛优和章子怡把这段戏演得十分的暧昧，说话的语调和声音都让人产生遐想。而太子无鸾失态雨中“强暴”青女一幕，则可称得上“狂野”。发狂的无鸾像一只发情的野狗扑向青女，一件一件扯掉她的衣服，不经意间青女的臀部都露了……这场戏也是看得人黑暗中的观众脸红心跳。如果有未成年，建议在这几个与主题没多大关联的片断时上厕所。但据主演葛优介绍，真正的情色戏是他同章子怡在浴池中的一场戏，尺度比观众看到的要大，但是不知导演出于什么考虑最后剪得干干净净了。

再说暴力。渲染暴力有时也是一种刻画人物的手段。《夜宴》当然也不例外。比如，为说明厉帝有多么的残暴，将不识时务的幽州节度使裴洪杖毙庭下一幕戏。只见十来个行刑者手持木棒，暴打这个白发老臣，杖杖击其要害，而且棍棍见血，直至被乱棒打死，足足用了5分钟的长镜头，加上逼真的视觉与听觉效果，吓得我旁边的一些女观众捂着眼睛不停地“哀求”：“别演了！别演了！”之所以要用这场戏，是因为厉帝说杖毙庭下是裴洪自己发明的一种刑法，现在正好用在他自己身上，如果婉后觉得太残忍他马上赦免他。虽然婉后被这个暴刑吓得面无全色，但她还是咬牙说不，冯小刚由此将二人的阴险狠毒性格刻画得入木三分。

如果说残忍的杖刑是为刻画人物形象，那片中的“竹林血案”和暗杀失败的羽林军九人组挥刀自尽两幕血腥暴力戏又是为了啥呢？开场不久，厉帝派出“特种部队”到太子隐居的吴越山区竹林暗杀他，对太子的10多个乐师们进行了10多分钟的屠杀，刀刀见血，而且不断出现抽刀滴血的镜头。当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乐师被逼到桥上时，一刀飞来将其斩首，鲜血头颅沉下水时，至少有3秒钟特写。逼真的效果吓得不少人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在不。而当暗杀者们无功而返被要求自行了断时，依次挥刀自尽，血流成河。包括片尾正准备登基礼服的婉后被背后飞来的一剑穿胸倒下，突然性和血腥味都吓人一跳。

因此，有人看后称这无异于一部再真实不过的恐怖片，质疑冯小刚不断渲染血腥暴力到底目的何在？难道为了显示厉帝的残酷就非得这么做？也许质疑无用，只好自我告诫：千万别带孩子去看。

情欲和暴力是构成早年好莱坞大片的必备元素，进军好莱坞的中国导演中，无论是张艺谋还是陈凯歌，无论是台湾的李安还是香港的徐克，拍的大片内都有情色和暴力场面，但像冯小刚这样赤裸和彻底地在片中渲染情色和暴力，还是第一次。也可以称得是冯小刚对中国电影情色与暴力尺度的一次大胆突破。但我不知道，这样的突破对拯救中国电影、对助推中国电影走向世界，到底有什么好处？